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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76 章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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樣子,哪裏還有興致待在這裏?

走出四姨太的院子,宋老爺擡腿想要找個去處,因為今天原本是打算要去上海,所以把原本跟老友喝茶給推了,而老家他不常住,也沒有準備單獨的院子,作為這個宅邸的主人,好像處處都是他的去處,卻又處處沒有他的落腳之處,罷了,罷了!

宋舒彥身上的疼剛剛好了些,卻見他父親從外頭進來,讓傭人打開了他隔壁的一間客房。

宋老爺看見兒子,雖然兒子說得很有道理,但是做事太不是個玩意兒,冷著一張臉,進了兒子隔壁的客房。

這一家子正兒八經的兩位男主人,破天荒住進了客房。

第二天,宋家三口從寧波出發往上海而來,父子倆又不知道大太太的心事,單純就討論工廠的事。

宋舒彥之前認為自己這麽快接手工廠,已經很不錯了,雖然積弊很多,不過也不能一口氣吃成胖子,總歸要一步一步來。

秦瑜跟他一起仔細走了工廠之後,他發現很多問題已經迫在眉睫,跟父親將帶回來的那些手稿路上翻爛了,這就難免一遍一遍提秦瑜,連宋老爺都迫不及待地想要見見這位姑娘。

在船艙裏,在杭州的飯店裏,乃至上了火車後,都是提這位姑娘,聽到那天舞會發生的事。

大太太明白不是這位姑娘跟自己兒子有了首尾,兒子才要跟雅韻離婚,人家壓根就沒搭理兒子的追求,但是人家真心實意在幫自家工廠改掉宿弊。

聽起來傅家一家子都很喜歡她,否則以穆頤蓮那個性格,小姑娘人品不好,她怎麽會在舞會上幫這個姑娘?

雅韻是好姑娘,這位也是好姑娘,宋太太無可奈何,卻又想想自己,心疼雅韻。

男人在外,對他們來說,只要是生意好,給雅韻現在這樣的安置,已經是仁至義盡了。

可宋太太推己及人卻為雅韻難過,只怕是一個規規矩矩的姑娘,就算自己勸她再嫁,她也受不了被休,走不出來,那一輩子就毀了。

而此刻,被宋太太擔心的主角,被三姨太說成被休,應該哭得水漫金山的秦瑜,真的快哭出來了。

秦瑜懊悔為什麽要跟傅家兄妹來馬場?這輩子都沒騎過馬的秦瑜,此刻像是在虎背上,前面是傅嘉樹拉著韁繩,邊上是傅嘉寧騎著她的大白馬:“姐姐,不要怕,哥哥在你前面,追風是哥哥的馬,很聽話的。”

聽話?有汽車聽話嗎?明明還是叫它往東,它要往西,一點兒都不好控制。自己生產的汽車可好操控多了。

傅嘉樹看著幾乎趴在馬背上的秦瑜投降了,他要接受尺有所長,寸有所短。秦瑜和騎馬無緣:“我們到邊上,你下來?”

“好!好!”秦瑜只想求求了,快下吧!

傅嘉樹牽著馬到了邊上:“你下來吧!”

這匹大黑馬,這麽高?她怎麽下?此刻大黑馬還跺了跺前蹄,把秦瑜震了兩震:“我怎麽下?”

“你怕什麽,我在下面接著你呢!”傅嘉樹跟她說。

真特麽上賊船了,秦瑜硬著頭皮要翻下來,大約是她姿勢不對,或者是這匹馬專門跟她作對,它一個亂動,她的手一個不穩,秦瑜發出一聲尖叫,落下馬來,被傅嘉樹穩穩地接住。

這種摟抱跟之前跳舞的摟抱有些不同,可能是跳舞摟得比較虛,這次卻是結結實實被抱了個滿懷,能夠感受到對方的力量,嗯!這貨還是有肌肉的。

聽他在耳邊帶著熱氣問:“還好吧?”

“好個鬼!”秦瑜撫著驚魂未定的胸口,站定之後,轉頭快步往外走,為什麽臉那麽熱?

傅嘉樹拉住大黑馬的韁繩,在她背後叫:“去外頭等我,我跑兩圈,再來跟你一起吃飯去。”

秦瑜頭都沒回說:“知道了!”

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臉紅?是因為穿來了這個年代嗎?是因為有了原主妹妹大家閨秀的記憶嗎?還是?

好像都不是。若是原主妹妹的記憶能影響她,想來跟人跳舞,她就容易害羞了吧?

站到圍欄邊看著傅嘉樹翻身上馬,清風拂面,許久之後,秦瑜臉上的熱辣褪去。

同樣一匹馬,跟她一直作對,現在傅嘉樹騎著,就是秦瑜這個不懂馬的人都認為跑得……好看。

秦瑜轉頭背靠著圍欄,仰望天空,自己也不是傻子,之前就感覺傅嘉樹對自己上心過頭,只是一直沒有細想,他們相處太像夥伴,太像閨蜜,而且自己上輩子是汽車行業的,跟男同事相處慣了,自認為處理和男的朋友關系,游刃有餘……

陡然之間,一個情景到了她腦海裏。自己剛剛低聲呵斥了一聲“好個鬼!”轉頭就跑?跟傅嘉樹那日在泳池,自己看了他的肚子,他鉆進水裏,立馬上岸何其相似?

難道,當時他是臉紅了,不想被她看見?

“姐姐!”伴隨著風聲,傅嘉寧的聲音鉆進她耳朵,秦瑜轉身見傅嘉寧騎馬跑過。

這麽有氣場,有味道的運動跟自己是無緣了,自己只適合當觀眾,要是此刻有個手機,哪怕是相機也好,就能拍下傅嘉寧騎馬跨過欄桿的精彩瞬間了,興許自己還應該比個剪刀手?

秦瑜正這麽想,轉頭看去,卻見邊上一男一女,男子拿著相機正在拍照,女子是她在舞會見過的那位小姐。

秦瑜走過去:“是賀小姐吧?”

“是的,秦小姐你好!我是賀晴。”

“謝謝你為我辟謠。”

賀晴撇撇嘴:“無憑無據在報紙上造謠,臉都不要了。我難道不該為你辯解兩聲,再說了別人怕她那二哥,我卻是不怕的。我們家是做報紙的,如果這個怕,那個怕,那幹脆就別辦了。”

那個男人拍了幾張照片之後過來,賀晴介紹:“我們報社的記者向飛。向前的向,飛翔的飛。”

“秦小姐,你好。”

“向先生,你好。”

“是這樣的,我們賀小姐說你這裏有一個關於童工和包身工的想法,她讓我一起來聽聽。”向飛說,“其實童工這個問題在民國是十四年就已經有調查,當時調查出來的結果就是紡織廠是用工大戶,但是很難有解決辦法。”

“是的。我也是在看到海東紗廠的童工問題的時候,為孩子們尋找一條出路,剛好海東紗廠的宋先生也願意為此做一些改變。不管怎麽樣,希望這是一次嘗試。”

傅嘉樹和傅嘉寧一起下了馬,把馬匹交給了馴馬師,傅嘉寧過來說:“賀小姐、秦姐姐,你們已經聊起來了?”

“是啊!”賀晴很開心地說,“我帶了我們報社的一個王牌記者過來,他是什麽都敢寫的人。”

賀晴把這個向飛介紹給兄妹倆,向飛笑:“賀小姐,我也是要掙錢吃飯的。還是會為五鬥米折腰。”

傅嘉樹摘下手套:“走吧!一起去換了衣服,準備吃飯。”

秦瑜和傅嘉寧去換了衣服,傅嘉樹依舊是騎馬裝,他下午要比賽。

今日來跑馬場,秦瑜倒是驚訝了,這裏分明要比跑馬廳更大一些,辦公樓也更有氣勢,為何宋舒彥說它不如跑馬廳,是因為地段關系嗎?

聽秦瑜這麽問,傅嘉樹跟她說起了跑馬場的來歷,原來哪怕是豪富的華人,在十多年前是完全不能進跑馬廳的,更別提入場騎馬和入會養馬了。

富商葉家公子酷愛跑馬,哪怕是加入了日本籍,以為借著日本的名頭可以入會,都沒能通過。甚至先去香港馬會參加了賽馬,回來依舊被殖民者拒絕入會。

一氣之下,這位公子籌措資金創辦了這家賽馬會,傅嘉樹說:“當時發起資本總額是五十萬兩,我們家也認購了一部分,所以現在是這個跑馬廳的董事之一。起初都是董事都是華人,不過葉公子為了能夠長久辦下去,給幾位洋人送了紅股,現如今華人董事有八名,洋人董事也有三名。辦到現在,跟跑馬廳已經形成了競爭,所以跑馬廳才對華人開始售票。就是這樣,這個跑馬廳還時常被上海跑馬廳那裏刁難。”

作為記者的向飛更是氣憤:“只有中國人,才在自己的土地上是三等公民。真的,每每想起這些,實在意難平。”

秦瑜對馬術沒有意見,不過對跑馬廳卻沒什麽好感,據她所知跑馬在很大程度上其實依賴賭馬生存,“只是跑馬廳這種東西,其實倒也可有可無,到底是賭博。”

“我也這麽認為,多少人因為賭博而傾家蕩產。騎騎馬,打打小考而夫倒是愉悅身心的運動。”

賀晴說小考而夫球,秦瑜一下子沒能理解,直到眼前一盤茵茵綠草,這裏還有高爾夫球場?

“這片球場還不小。”

“十八洞的標準球場。”傅嘉樹問秦瑜,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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